着“臣安进”三个字。
三位太监都想不到堂堂当朝首辅能在奏章中夹带这种东西,恨不能赶紧把这些奏章一把火烧了,挽回先皇的声誉。新天子更是眼色沉沉如夜,满面阴云欲雨,将奏折摔在桌上,回头吩咐怀恩:“伴伴替朕传旨,叫万首辅上疏请致仕吧。”
怀恩亲自到万首辅府上宣旨,将他的牙牌摘下来摔在地上,终于逼得首辅大人知道了天子的决心。他悲辛无限地写了第二封乞致仕疏,天子连做面子挽留一下都不肯,当即许他致仕,叫人连夜送他出京。
刘、尹二阁老留在中枢,没亲自去送他,却也听下人说了万阁老离京时一步一回顾的依恋情态。
尹学士感触尤其深,摸着自己冰冷的胸膛低声喃喃:“我前些日子查过崔燮家事。他家仆人当众欺辱他,在迁安下了狱;他的继母因害他,被发配到了福建;首辅大人因断了他的婚姻,蒙羞致仕……下一个怕就该轮到我了……”
这人实在太可怕了,难不成就没人治得了他了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妨害人吗?尹学士抓着刘次辅放在桌上的手,悲愤地问道:“博野兄就没法子除去这个崔燮吗?难道我等在阁中还要提心吊胆,被他压制一辈子的命数?”
刘吉安慰了他许久,待他离开后才捋着胡须摇头笑道:“我为何要对付崔燮?我从前既不曾动什么打压他的心思,更没动过断他的祭祀,他自然不会妨克我。不仅没妨克,反倒给了我不少方便……若不是他,我要熬到首辅之位,还不知要多花多少年呢。”
这么个有神异的人,只要交好了他自己就能得好处的,何必一定要打压他?倒不如给他些仕途便利,换他的气数,互惠互利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