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能更添烦郁,唯有时间和忙碌才能让哀思淡化。对这种痛苦,崔燮比李老师了解得更深,因为他大约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亲身经历过死亡的人,而在穿越后,又孤独而隐秘地葬下了一位无人知晓的死者。
他坐在李东阳身边,在院里和尚们的经咒声中,门外家家迎新的爆竹声中,互相庆贺的拜年声中,默默地回忆着这一生体味过的生死别离。
李家的亲友流水般地来祭拜,谢瑛也换了素衣,低调地进门上了枝香。李东阳十分郑重地谢了他,谢他能让老父看着自己还家,也谢他在牢中对他们三人的关照,还谢他平素对自家这个学生的关照。
谢瑛躬身答道:“这是谢瑛份所应为,大人不需道谢。”
李东阳苦笑道:“世上哪有这么多理所当然的事。谢镇抚的苦心李某都清楚,却不能装作不见。”
他想留谢瑛吃了酒再走,谢瑛却怕这镇抚使的身份叫谢家人和客人们害怕,未肯留下,李东阳于是便叫崔燮替自己送客。
他们就像别人一样低声说着李家这些日子的情形,又都穿着低调的素色衣裳,并没什么特别的。直走到门外,谢瑛从拴马石上解了马缰,牵着马回望崔燮,说道:“你也要保重,多劝劝李先生。老先生这年纪已可算是喜丧了,你教他为国保重有用之躯,将来朝廷还多有用他的地方……”
崔燮十分自然地拉住他的马缰,应道:“我也如是想。生死有命,咱们能活一天就好好儿活一天,便到最后也无遗憾了。”
谢瑛在这四面悲声的环境里也生出了颇多感触,叹了一声“人生多故,忧多乐少”,目光从崔燮手上滑到他脸上,眼中才多了几丝明亮的光彩,感慨地说:“和衷,你长大了……不对,你早就是个懂事的大人了,是我不该一直把你当孩子看。”
崔燮浅浅一笑,摇着头说:“我认得你的第一天就不是孩子了。将来有一天,咱们俩能没人打搅地待在一块儿了,我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