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燮看着他那副坚毅的神情,心中微微生出点不安感,蓦地起身环住他的腰,将下巴抵在他肩头,低声说道:“谢兄千万要保重己。老师的事还有朝中诸贤奔走,你若出事了,我就……我就不只是曲事太监,哪怕要宫去当太监,也要保住你!”
这么沉重的时刻,谢瑛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,轻拍他的背答应着:“我又不是那些爱犯颜直谏的言官,哪里就能出事了?你放心,哪怕是为了保全你的身体,我也得好好儿的。”
他把崔燮的衣裳整好,掸了掸衣摆,送他出了内堂,更目送他离开北镇抚司。
一出镇抚司大门,崔燮便小跑着上了车,吩咐车夫:“去绸缎铺,先去拿些银子再去杨舍人家。”
从李家到镇抚司这两趟就散了小二百两银子,真个花钱如流水般,事先备下的三百两根本不够干什么的。
己跑过一回官面上的事,才能体会崔参议当初把柜上的银子都提走的苦衷。
他从柜上提了一千两,绸缎铺的掌柜崔金枝都要哭出来了:“这些银子是留着明年开春去南边儿采买新货的,还有三百是老顾客押在柜上生息的银子,公子都拿走了,小的拿什么抵给人家?
崔燮愁结眉头,有些浮躁地说:“真有人来要,我和居安斋签契书借钱,不会叫你拿的。今年过年也少不了你的红利。你先把银子分开,包成一封五十两的二十封,再给我取五十两碎银,两串铜钱。”
花这些钱出去甚至不指望能救出老师和那两位御史,只要能叫万首辅、万喜、万达两家略略收手,不要逼着锦衣卫给他们上刑就行。
他背着银子先去了杨廷和家,杨廷和不在家,又受了他家人的指点去了李、杨二人的老师,吏部右侍黎淳家。
彼时黎老大人正与右都御史耿裕、左侍郎李裕、刘大夏、杨一清两位弟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