份讲纲,听了几个字便听出这回答的出处,会心一笑,看着李东阳说:“这学生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,必须算他答上来了!宾之兄义理过人,这题答得果然叫人无可辩驳。”
李东阳也笑了起来:“不错,这崔神童果然聪明,算他胜了!不管后面再有没有问倒他的,我也把那幅画儿送予他了。”
黎詹士摇头笑道:“我看也不必考了。崔燮学问的确是扎实的,不只有小聪明。他答你那道题的说法亦无错处——若是老夫,也是从《洪范》食、货二政与《禹谟》厚生之说入手。他所欠缺的,概是因本经不治《书》,有所疏失罢了。”
李东阳对老师便不能再用玩笑态度,改容答道:“老师说得是,弟子也并无取笑他的意思,而是真心觉得他通过了弟子的考较。”
他当天没叫人把画儿取出来送过府,大约是那个“水西先生”的闲章没刻好,得先叫人刻了章,题了诗才好来赎画。
崔燮叫崔启拿了小乔图来,来细看了一眼,就见画面右上角题了一首新的、字迹却和当初明信片票上一样的题画诗。虽然也是咏小乔的,但后半首却露出借古讽今,劝人珍惜光阴的意思。
诗下落款题的是李宾之赠迁安崔生,钤了几枚鲜红的小印,有宾之、有西涯,唯独没有“水西先生”,约摸暂时还是不想认领这个马甲。
谁都有不想掀开的马甲啊。
崔燮理解地笑了笑,叫崔启把画收到他的书房里,起身准备去正堂请安。崔良栋却又凑上来递了一封信给他,看着他说:“这是那个来送画的小厮留下的。那小厮口气可大,说这是什么千金难求的东西,咱们做下人的不用问,好生收着,公子回来拆开见了就知道了。”
崔燮连皇上亲笔御匾、太子赐的银子和宝钞都弄回家过的,养得家里人眼界也大了,什么都往天上想。他拆封时,那俩人加一个随侍的小松烟,六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信封,想知道里头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