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衡虽不是个几岁的孩子,却也才十四五,又吃了一路苦回来,瘦得干儿拉似的,叫拍花子的迷走可怎么办?
他连忙就要去追,那王书办看他家也是县尊表彰过的人家,便叫几个衙役陪他去找。崔良栋原不想丢这个人,只说他去了外家,自己去寻就行,王书办却劝他:“你只说他去了外家,万一到那里没见着人却怎么办?带几个缉访的老手去,出了事也好替你寻人。”
崔良栋丢了人、砸了差事,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,人说什么就是什么,叫车夫拉上两个老皂隶,撒开马朝南关徐家跑去。
他们的马快,车子好,几人俱都是会认路的,到徐家竟也没比崔衡慢多少,车子驶到时正好见着他在徐家门口儿拍门高叫:“让我进去,我是你们家表少爷!”
车夫长出了口气,把马车拉停了。
徐家的大门不开,只从小门后传出一道冷漠的声音:“崔家少爷请回去吧!我们家跟崔家早已经断了姻亲,纵娘子还在,你也不算是她的儿子了。何况娘子已经被老爷开祠堂除了名,别说你,连她也进不得徐家,你再说什么也没用的。”
那声音不高,又隔着门,只崔衡一个人听见了。崔良栋和车夫只听见他喊,没听见徐家回音,以为他就要进徐家了,急的冒火,两个皂役倒安心了:“还真是自己找着姥姥家了,人没丢,可要我们帮你们带回去?”
小海京一心要跟着少爷逃出生天,回徐家接着当人上人,扭着身子喊:“我是夫人给二哥买的人,我身契在二哥手里,我得跟着他回家,你们放我出去!”
崔衡此时更不知道后头有人,顺着门板滑跪到地上,重重地敲着门喊:“放我进去!你去叫我姥姥,姥姥最疼我和我娘,不会放着我不管的!崔家已经叫那个军户生的贱种占了,上下用的都是他的人,我不回去,我不能回去!”
这哭声和詈骂声都传进车夫耳朵里,旁边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