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走到近处,他忽然听到一阵不太自然的水声。低头看去,便见一大团白色缩在接着水面的低矮木板上,岸仔细看看上面还顶着个黑色的脑袋,正哗啦啦的弄水。空中凉风吹过,那团白东西还打了个颤,分明就是个人蹲在那里洗东西。
谢瑛脚步微顿,低低叫了声:“崔燮?”
他这回顾不上叫贤弟,也没想起叫公子,直接呼了他的名字,地上那个硕大的白团儿慢慢长起来,挂着淋淋漓漓的水滴转过身,果然正是崔燮。
他左半身的中衣脱下来,洗得一个袖子都是湿的;那件白直身的腰带也解了,外衣像斗篷似的搭在身上,下摆也拧成了麻花。
谢瑛的目光在他赤着的手臂和小半个胸膛上一触即走,看得不甚清楚。只模糊觉着那肌肤比月光更冷,手臂上沾的水珠也莹亮似星光,但他的身材竟不似一般书生那样干巴巴的瘦弱,而是肌骨匀称,柔韧结实,一看就是常练武的人。
他稍稍转头避让开那道白色身影,随口问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呢?”
崔燮拧了把袖子,把直身扯起来挂到一旁树枝上,像是做坏事叫老师逮着了似的,尴尬地说:“你这么快就回来啦。我这不是因为中衣吃满了花水,想洗洗去去味儿吗?没想到你这么快,我还以为我能洗完呢……”
能洗完也晾不干啊!
谢瑛简直想拉过他来数落一顿,可看着他那副像是叫他吓着的模样,又有些想笑,只看着树上白衣拧得发皱的下摆,叹道:“我要是不来,你就打算湿着穿这中衣?如今已经是七月了,晚上风凉,不怕受寒吗?”
崔燮拧干袖子,过去给他摸摸:“我手劲儿大,拧得干干的,有风也不凉。”
刚从洗衣机里甩出来也就这效果了。
谢瑛只看见他的手臂伸到自己面前,手上缠着一条拧得皱巴巴的衣袖,终于伸手摸了一下——摸了一下他冰凉的手臂,低声问道:“冷不冷?这样的湿衣裳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