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燮偷偷摸摸地取出衣裳,展平了又嫌团出了褶子,还自己喷了几口水,从小风炉上拿热水壶熨平了。那直身也是他叫裁缝特制的,并非宽宽大大的形制,而是在背后竖着拿了两道弧形竖褶,将腰掐细了些,腰线提高,束起宽宽的衣带,穿起来腰高腿长,就比平常的衣裳显高。
袖口倒是做得宽宽大大的,衣料软薄,只薄薄的上了一层浆,举动时大袖飘飘,就有些魏晋风度。他心思一动,从桌上找了几张废诗笺叠成扇形,拿纸扇上下挥动,甩着大袖体验魏晋名士的感觉。体验了一会儿,忽然想起自己还有瓶男士香水没擦,连忙拿出来包得紧紧的布卷儿,拆了封倒花露来抹。
早说要擦这花水,却是因为院子里太香,一直没擦过,直到今天才拆封,搞的倒好像专门为了今天存着香似的。
崔燮摇了摇头,暗笑自己想的太多,往手心倒了些香水。
那瓶塞拔开后,空中便隐隐涌动着一股栀子香,但他自己这些日子天天睡在花香里,鼻子不大灵,也不敢确信,就想先倒点出来闻闻。但刚倒出不多,房门忽然被人重重地撞了几下,有人在外头大喊:“大公子,到了,马上就到了,快出来看!”
谁到了?
崔燮一抖手,大半瓶花水就洒到手上,顺着袖子吃了半胳膊,还有一片洒在大腿上,幸亏是穿着白衣,看着不大明显。并不浓烈却实实在在的甘醇香气就这么散了出来,满身、满屋都是栀子花的味道,闻得他又惊喜又头疼——
做了这么久的花水,终于做好了一瓶,当然是好事,可它怎么就偏偏在自己要用淡雅香水的时候好了……
还洒了一身!
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衣裳换回来,可门外叫声越急,那香水也吃进了中衣里,换外衣也不管用了。他想着外面又敞阔又都是鲜花,香风暗送,也不大显出他这身儿来,咬咬牙就去开了门,问道:“谁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