罐子破摔,只当这些人都是萝卜白菜。反正也没哪个能上来抓着他,真打起来他也不虚谁!
这么想着,他心里那股不好意思的劲儿倒是两点点落下去了。
只是讲到后面,林监丞又夸他用诗经中“黍离”之后,诗由西周的《雅》降为《王风》的典故,暗指“王者迹熄”,典故用得恰当时,他又悄悄红了两下脸。
这篇文章用的典故还是不够多,大部分不是出自《论语》就是《诗经》,只添了谢助教讲《大学衍义》时提到的《尚书》篇名代表古代教化,再就是两点周礼常识。
若再给他两年半载时间读书,写出来的论据还能更翔实。
他想着如何改得更好,林监丞已讲到了这篇文的结尾:“结尾重扣承题句子。‘天下靡靡日趋于伪’两句与承题遥相呼应,更悲怆有力。有此怅叹在前,之后又言夫子从先进之志,岂非为示礼乐于天下耶,又进两步烘托夫子之志,夫子之力行,使人欲拜倒身后,从其道而行!”
众生默默无言,终于清楚地明白了他这文章的好处。
两名学生大胆地站起来问道:“博士讲的两篇文章都是佳作,只是学生才疏学浅,竟不知哪篇更好些?”
林监丞沉吟了许久,说道:“两篇正大,两篇高古,各有各的好处。若以时风论,还是费宏的更好些,崔燮这篇古文气概胜过了今文规格,比偶句不够曲折舒婉,略少音韵之趣。”
他对着崔燮说:“你也别只学古文,时文终究是今人之文。回头看看写的好的曲子,话本,那些曲辞柔曼舒长,属对工巧,看多了与你文中写比偶句差有助益。”
崔燮规规矩矩地起身应了。林监丞也不再讲别人的文章,放他们下课回了学斋。
几位斋长和同学还想夸他几句,却不想他下了学就跑,左闪右闪几步绕过他们,连盛粽子的篓都不要了,没几步就径直跑出了国子监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