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参议走时虽带走了帐上所有的现银,但少了他跟徐夫人掣肘,对崔燮来说,要在这个家生活下去反而容易了许多。他带着姨娘和弟妹回到家,先换了衣裳拜见祖父祖母,跟他们讲了这一路送行的事。
老夫人宋氏眼也不眨地看着他,叫人给他端杏酪喝,拿小巧雪白的果仁蒸饼吃,也不怎么在意儿子怎么走的。
崔燮说到崔榷“思恋二老,哽咽不能言”时,她才叹了口气:“他这一走也得几年不能回来了,也不知我们两个老的还能熬到他回来不能。”
崔燮曾经历过亲人死别,听着这话就有些难受,安慰道:“祖父祖母是有后福的人,必能看到父亲……升到部堂的。”
老夫人摇了摇头,勉强笑道:“我跟你爷这辈子能看到你读书上进就够了,也不消指望别的。”
崔家老太爷虽然瘫在床上,人倒还明白,只是说话时呜噜呜噜不甚清楚,唯有老夫人这样真正亲近的人才能听懂。他的眼珠儿转过来,看着崔燮说了几句,宋老夫人慢慢点了点头,叫张妈妈去拿对牌和钥匙来,点手招呼崔燮过去,把这些都塞给他,说:“往后这个家都是你的,你当长子嫡孙的就多辛苦些,把这家撑起来吧。”
崔燮不意这对老夫妇这么信任自己,对比他自己之前转手铺子的想法,倒叫他感觉有点儿惭愧,接过东西说:“祖母放心,我会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的。”
老太太明理地说:“你老子不省事,把帐上的银子都支走了,倒要辛苦你了。你该裁撤的裁撤,有谁不满的叫他们只管来闹我,我看这家里有谁作妖。”
她多年不理家事,私房银子也不多,便索性动了棺材本儿,拿出二百两替崔燮周转。又指了张妈妈帮着崔燮管库里的东西,找外院的管事、店铺管家查帐,并叫崔燮放开了手整顿——有那故意欺他年少的,都打发出去也不妨。
崔燮温声细语地答应着,又握着祖父的手坐了会儿,叮嘱他好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