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、养娘都来捧着她安慰,说些老爷看不上大哥的好听话,可谁也不知崔榷此时心里的折磨——
他自知儿子没有制笺、印书的本事,前妻陪来那书坊也始终半死不活的,突然印出满京赞赏的彩图,必定是那个崔美人儿的本事。
前几个月断断续续就有不少人问他书坊彩印的事,他也想把崔燮接进京来问问,甚至将那彩印技艺献予内坊。只是碍着心底那点儿清高,怕人说他巴结内侍,以奇技淫巧希图幸进才不曾动手。
如今崔燮叫张尚书当作贫寒学子的榜样,就该老实窝在县里读书。他若把人叫进京来,再献上他妾室弄的东西,岂不是凭白得罪了张尚书,坏了圣上整饬武学的大计?
—边是工匠的手艺,—边是朝廷正事,他又怎么不知道该选哪边儿。只是想到崔燮连连得上头看重,他这个做父亲的始终没得过半分好处,心气难平罢了。
明年便是吏部大计,他在五品的位子上坐久了,要是也能挪—挪……
他纠结着要不要豁出面子活动—番,却定不下来心要走张尚书还是万首辅的路子,是要卖弄他的神童儿子还是会印彩图的儿妇。
这—纠结便等到了小王子犯边的消息,大同到山海卫处处都要加意守备,几位大学士、堂上官的脸色都是黑的。他儿子是印四书对句的神童也好,纳了个擅印彩图的妾也好,都不敢在这时候拿出来说了。
就连隐在永平府边线后的迁安县也感觉到了这种气氛。王家的校场和马场上的军士越来越多,王大公子都开始早起操练。崔燮都不好意思再过去蹭马场,便指了个要作文章给王知府看的借口,说以后学业更忙,便不再来骑马了。
王公子—眼就看穿了他想什么,笑着说:“你还跟哥哥说这虚的做什么。其实咱们迁安卫也没什么要紧的,前头有山海、卢龙卫呢,不过是提前操持起来,有备无患罢了。你该来还是还你的,这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