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来是个孝子,连衣服也顾不得换就直奔上房。
崔老太爷躺在床上,见他进来,便将脸转向他,“啊啊”了几声。他也不嫌弃屋里的混着檀香、药气和老人体臭的味道,先给父母请安问好,体贴地问道:“母亲召儿子有何事?若是两位大人身体不适,儿子再去请位太医来。”
徐夫人也在旁边殷勤地捧茶递水,问问丫鬟老太爷吃睡可好,用的药可有效,帮着卖弄他的孝顺之心。
崔老夫人摇了摇头:“我今日叫你们来不是为的这个,是我有了年纪,你爹又病着,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不知哪天就喘不上这口气了,有件事不做,我怕死了合不上眼。”
这话说得就重了,崔榷忙说:“母亲说这话可不是要羞死儿子!儿子虽无能,也一定延医问药,让二位大人得享天年。”
老夫人叹道:“人活那么长有什么用,还不是叫人当成老糊涂糊弄着,连自己的孙子都保不住。当初他读书我管不了,他挨打我护不住,如今他都出去了,还有人嫌他在外面过得太好,非要派人去折腾他……”
崔榷目光闪动,强笑道:“母亲这是说哪里话……”
“你都抄了崔明的家了,满大街都说咱们家这点丑事,谁听不见?你当我跟你爹不喘气儿了吗!”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:“要不是你那好媳妇叫人去乡下欺负你儿子,拿破烂东西糟践他,燮哥这们老实的孩子能去衙门告状?”
徐夫人“砰”地跪下,连声辩解:“妾身真没有,那都是崔明这恶仆自己生了坏心,偷了咱家的东西。妾身是燮哥的母亲,哪儿能害他!”
崔老夫人刚才发作一场,也颇耗力气,哆哆嗦嗦地喘了半天才喘匀了气,冷冷地说:“不是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,你不亲近我也不怪你。可燮哥是我们崔家的长子嫡孙,将来要给他爷和我养老送终的,我豁出这张老脸也得给他挣条活路,不然将来谁给我们摔盆打幡呢?”
老太爷也呼哧呼哧地喘着气,脑袋微颤,像是在点头。
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