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倒是毫无自省之心,在这儿修房弄井,过起公子日子来啦……”
“你胡说,这房子都荒得不能住人了,我们能不修修吗……”
崔源吵起架来毫无战力,话音轻易地就被人打断,那人尖锐地反问:“这房子是咱们老太爷建的,老爷都是在这儿长大的,有什么不好的。源叔你真是受用过了,竟然嫌住了半辈子的老宅不能住?
“那你们出京半月,到迁安再晚也该有十来天了,怎么没空收拾宅子,难道就一直睡在这荒地里?”
“老爷叫你们直接回老宅,你们中途去哪儿了,怎么过的!”
那人步步紧逼,四下里都是邻居和路人低低的议论声。崔燮握着捧砚微颤的手,迈过门槛,看到了那个京里来的人。
他穿着一身酱色茧绸的袍子,圆乎脸儿,个子高高的,还有点眼熟。
捧砚低低叫了一声“二管事”,崔燮终于回忆起来——这位不就是他刚挨完打那天,在门口催着他们离开的二管事崔明吗?难怪听这有点儿尖的小嗓子这么耳熟了。
二管事也看见他了,立刻挑起眉头,朝他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,高声叫道:“大少爷,我在这儿等你许久了,你可算舍得出来了!”
周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,窃窃私语之声嗡然沸腾。人群中有几个格外显眼的白衫童生正往他们这边挤,其中一个少年瞪圆了清亮的眼睛,朝后面的赵员外叫道:“爷爷,你们叫我下学早点儿回家陪客,陪的就是这人?”
真是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就凭崔明这么几句话,他来到迁安之后给家里塑造的父慈子孝人设,就毁得彻彻底底了。
崔燮沉着脸走到那辆车子前。崔明挑起一边儿眉毛,露出个油腻腻的笑容:“大少爷恕罪,小的管教下人声音太大了,惊扰你了。小的今日是来给大少爷送月例的——夫人知道大少爷是带着杖伤出来的,怕你少了衣食药品,特地叫小的送了上好的份例来,请大少爷领进去吧。”
他朝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