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着,好半天后,钱桂仁深深叹口气:“印度国的风,真冷啊”
然后,又是长久的静默。
钱桂仁转头看着李秀成,突然道:“大帅,我和兄弟们,还能回中原看风景么”
李秀成转头,静静看着钱桂仁,好似,他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。
被他炯炯目光盯住,钱桂仁脸上闪过一丝羞愧,但一闪即逝,很快,他就仰着头,直视李秀成,说道:“大帅,我们降了吧,官府使者答应,既往不咎,不会处死一名降兵。”
李秀成惨然一笑:“鞑子的话你信得过”
钱桂仁缓缓颔首,说道:“信得过,大帅,中原早就换了天地,没了八旗没了贝勒贝子,而且,这些年,国势愈强,北抗沙俄西斗洋夷,可不是咱窝在山旮旯里能想象的,咱们啊,在人家眼里,跟跳蚤没什么分别。”
李秀成淡淡道:“这么说,这些年你一直与官兵相通。”
钱桂仁眼里立时戒备起来,慢慢点头。
李秀成又转头,看了看附近影影绰绰的人影,说道:“我若不答应,你便动手了”
钱桂仁沉声道:“我也不过想给大家找个活路,不瞒大帅,三个旅帅愿随我归降。”太平军余部虽然还设有旅帅,实则两千来人,便有五个旅帅,编制早已混乱不堪,但钱桂仁有三个旅帅支持,便是大半士卒愿意投降。
钱桂仁又道:“兄弟我也不想见到咱自己人自相残杀,大帅若不答应,难道就甘见祸起萧墙,千险万苦保了条姓命的老兄弟,转眼杀个血肉横飞”
李秀成不再说话,慢慢看向远方。
钱桂仁盯着他,眼里神色复杂难明,一时愧疚一时狠辣,呼吸渐渐粗重。
就在钱桂仁脸现决绝之色时,李秀成突然淡淡道:“好吧,曰后你大祸临头,莫忘了是咎由自取。”
钱桂仁心里一动,微有犹豫,随即朗声道:“我自不会怨天尤人。”又道:“官兵就在十几里外的黑风林,大帅可随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