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宛回到黔安王府时天已蒙蒙亮了,因他没回来,府里多半人还醒着,马车刚转过街口时就有人迎了出来,黔安王府的下人看到郁王府的车驾愣了下,面面相觑。
“没、没事……”钟宛从车上下来,他浑身无力,扶着一个家仆边往府里走边低声吩咐,“去告诉王爷和……两个小主人,我没事。”
一旁的家仆忙答应着跑进去传话了,钟宛意识模糊,怕自己一闭眼先醒不过来,又强打着精神道:“我醒之前,府中闭门谢客,去告诉严叔,让他想办法叫……叫哑巴来一趟,我有话要问。”
家仆没听明白,低声问道:“哑巴是谁?”
“严叔知道……”钟宛咳了两声,“如果是他来了,务必把我唤醒。”
家仆无奈应下,钟宛心头一松,就昏睡过去了。
钟宛心里存着许多事,睡着了也存着几分警醒,他心里乱,一个梦连着一个梦的做,睡的十分不安稳。
一会儿梦到崇安帝赐宴,自己被迫和宣璟那个一根筋的愣子拼酒,一杯接一杯。
钟宛当时也是十分不受激,根本不懂什么叫能屈能伸,更学不来半分油滑,被宣璟冷嘲热讽了两句就当真跟他拼起了酒,喝的三魂七魄飞了一半后宣璟那杀才还要灌他,最后……好像是郁赦淡淡说了宣璟一句,不可御前失态,宣璟也怕自己再喝下去要在崇安帝面前出丑,才忿忿不平的收了手。
一会儿又梦见北疆传来宁王投敌的消息,阖府不安,自己被诬陷和宁王传递消息,下了狱。
当时春闱刚过,他提了会元,之前三月都被史老太傅拘在史府准备春闱,逼他一天作一篇文章,年都是在史府过的,三个月都没能出府,怎么可能和宁王传递消息?
钟宛心里清楚,这些人不过是想借自己这个“义子”之口拿到宁王投敌的证据。他虽年少,但功名在身,那些人不敢动刑,就日日熬他,茶无好茶饭无好饭,白天夜里连番审问恐吓,足足审了三个多月。
有威逼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