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老板的话你也听到了,老司不准别人替他收尸,只能我们赶尸匠来干了。”
说着,项声招呼道:“伢儿,不要站那么远,站过来点,离得近看得清楚,我教你怎么缝脑壳。”
十二岁跟师父下山捉鬼捉僵尸,石坚也是个见过世面的,此刻看着项声缝脑壳,脑壳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老大,直勾勾地盯着他看,看得他心里直冒寒气,后背发凉。
咽了咽唾沫,眼神飘忽,没话找话道:“项师傅,您平时走一趟脚收多少钱?”
项声神情专注地缝脑壳,头也不抬道:“这个看情况,脚程远,路不好走,收的就多点。一般情况下,接了尸就收二两银,拿来替死者净身、置办丧服,然后按脚程算,两个脚程一两银。”
刚才扫了眼朱老板的登记簿,送后堂这具死尸回乡要走二十天,石坚计算了一下,起步价二两银,加脚程费十两银,一具尸项声就赚十二两银。
不可能只赶一具尸,就算溆水县没生意,路上也有生意做。去时赶,来时赶,一来一回挣的绝对不少。
“死人生意真好做啊。”石坚暗暗感叹,有些明白四目道人为何会有那么多金条了。
感叹完,他继续问道:“项师傅,赶尸前我们不收钱,送过去人家要是不给钱怎么办?”
“不给钱?”项声抱着脑壳,冲石坚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,“谁的钱都可以赖,赶尸匠的钱没人敢赖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一是死者为大,没哪户人家会故意不给钱。二是大家都晓得我们走脚先生不好惹,你不给钱,我让死尸天天上你家闹,看谁先怂。我赶尸几十年,还没碰到过赖账的人家。”
说到这里,项声觉得有必要提醒石坚几句,“伢儿,你以后出去走脚,如果死者家手头拮据,可以少收点,但一定不能不收钱。我们多少走脚先生靠这个吃饭,口子一开就可能堵不住了。再说,人心险恶,你好心好意,有些人未必会记你的好。”
石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