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道清轻轻拍着俞筠的手,温言安慰了声,其实有些漫不经心。
“起驾吧……皇后与我同乘可好?”
坐上凤辇,不用再听俞筠的哭声,登时便清静了许多。
谢道清虽是个女人,但以她皇太后之尊,又遇到一个孱弱的皇帝,每每遇事不少朝臣都会请她出面,更有甚者,朝堂上偶尔竟有请她垂帘听政的声音。
当然,能说这种话的臣子显然是不满于贾似道专权,也是对赵禥完全失去了信心。
这种情况下,谢道清对时政至少还算了解。
“长安那边,李逆自立为秦王了。”
全玖闻言虽还端坐未动,手却明显地颤抖了一下,情不自禁惊问道:“他……他自立了?不会打到临安来吧?”
谢道清看着全玖那倏然颤动的手,道:“不必惊慌,李逆无力出兵。”
“真……真的吗?”乍闻之下,全玖还有些慌乱,还在努力恢复镇定,“可这秦王……”
“因而封之便是。”谢道清揉着额头,叹道:“官家甚至说,‘李瑕何必自立?想当秦王,我们册封他好了’,唉。”
全玖一愣,咀嚼着这话里的含义,渐感到屈辱。
越来越屈辱。
仿佛是看到赵禥被李瑕摔了一巴掌,又把另半边脸凑上去再挨一巴掌,转头还笑吟吟对别人说“我的臣子对我忠心才打我。”
恬不知耻。
当着全天下的人,她的丈夫已在李瑕面前丢尽了颜面。
她也丢尽了颜面!
她的孩子流产时,赵禥和今日一样犹在寻欢作乐,当时全玖没哭,她不像俞筠哭哭啼啼悲诉自己有多惨。
但此时,她因为颜面扫地,两行泪水不由就簌簌而下。
“哭什么?”谢道清大讶,拿帕子给全玖擦着,问道:“可是因俞修容之事想到去岁?”
“哭社稷受辱……”
“你呀,就是太要强了,太要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