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惊得一身冷汗,面色犹从容自若,道:“好,待兵马回来,马上便教儿郎们回防长安。”
话到这里,吴潜想到他交代过吴泽追到商州以前就立即回师,但此时却还不见动静,不免又是忧心忡忡。
直到傍晚时分,有快马匆匆赶回蓝关。
“捷报!捷报!我军于商州与忠义军合攻蒙虏,大胜,大胜!”
“……”
吴潜听罢战报,哈哈大笑之后却又以袖抹泪,背过人,与吴定感慨不已。
“小儿辈大破贼,小儿辈大破贼……谢安石雅量,闻捷报,意色举止不异于常,可笑我见识短浅,喜形于色。犹敢言谢安石功劳不够,笑我大言不惭。”
“父亲并未大言不惭,放眼当世,除了父亲,还有谁堪比谢公?”
“胜得太难啊,如何能不喜形于色?”吴潜自顾自喃喃着,老泪纵横。
他还想安排回师长安之事。
但听得捷报,他像是一口气泄了,神色迅速萎靡下来,这夜说着话忽然晕了过去。
……
也不知过了多久,等吴潜再转醒,便见到身边站着许多人。
他不由恼怒,咳了几句,大骂不已。他恍然以为自己骂得很大声,其实旁人听得是气若游丝。
一众武将被吴潜喝叱了一通,低着头退下去。
吴泽跪在一旁。
吴潜显然有话想对这个孙子说,却见一个人影上前。
“吴相公。”
“是……是宋瑞?”
吴潜精神一振,努力支了支身,端详着闻云孙,叹息道:“临走前老夫还能见你一面,好,好。”
闻云孙与吴潜的长子、次子是同年,皆是兴昌四年进士,与吴家往来亲近,此时上前两步,看着吴潜的面容,有些不可置信。
他听说过吴潜身死循州之事;近年也隐隐听人说过在关中主政的某位老相公正是吴潜;在商州战场,他也在想,到底是谁在统兵,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