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掘渭河。
这是常规兵法,攻城先掘开城池上游的河,目的有很多,蒙军既可以更方便地渡过渭水攻打巩昌城,或者断城中水源,或者用水灌城。
以前蒙军攻西夏中兴府时,便是引黄河水灌入城中,西夏军民死伤惨重,城墙几乎坍塌了,紧急之下,西夏国君李安全只好献出美女包括自己的女儿,以及大量金银珠宝,投降议和,附蒙攻金。
问题在于,阿术有这个耐心与时间如此缓慢地攻城吗?
就不怕给大宋集中兵力的时间?
忽然,只听远处一阵大响。
蒙军已把水渠挖到了河道边,那筑在渭河上的堤坝一封,河水终于撞进水渠,向巩昌城漫延过来。
倒也称不上有多壮观,就像天地被泼了一大瓢水,街道如雨后溢了水一般。
河水淌在城墙下,继续向东流淌。
“嘭!”
被尸油烈火浇得滚烫的城墙一遇水,下方的基石崩裂开来。
河水渗进城墙下。
“大帅,放炮吗?”
“不急。”李曾伯抬起手,道:“蒙军还未开始攻城,不急……”
他看着城内城外的河水,眼神显得有些迟缓。
眼前的阵势看着虽大,但让河水慢慢泡,泡到城墙坍塌,他也完全等得住。
考虑了片刻,李曾伯没有把目光再放在巩昌这一地,而是抬眼望天,默默想了许久。
“莫不是佯装长期攻城,吸引我们集中兵力,围点打援?或找个破绽穿插出包围,杀进关中,甚至汉中?”
一念至此,李曾伯有些心悸。
他本盼着援兵尽快杀到,击败蒙军,解救出城下百姓。但此时又担心万一因兵力调动造成更坏的局面。
但巩昌已被包围,他能做的唯有守住城池,其余的只能靠廉希宪了。
换作以前,李曾伯做梦也没曾想过,要寄望于一个畏兀儿……哦,一个维吾尔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