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顺一直在战场上枯站到现在,终于可以随着刘金锁向前冲杀,也终于见到了敌兵的身影。
他与张贵是刘金锁的亲兵,不像普通士兵那样列阵,厮杀起来随意得多。
杀着杀着,那挺着长枪乱刺的刘金锁被湮没在人群中。
张顺身侧全是并不相识的士卒。
后面的人挤上来,使他根本不能转身,只能向前挥刀……
“啊!啊……”
前方,一个蒙古汉军士卒大吼着,挥刀向张顺劈来。
其人满脸都是血,显得很是狰狞。
张顺性子却更烈,丝毫不惧,迎上去便砍。
长刀劈进那蒙古汉军的脖子里,锋刃径直往里削,直撞到了胛骨才停下来。
这一刀显然是将对方的咽喉血管劈断了,鲜血乱喷而出,溅了张顺满脸都是,使他变得与那蒙古汉军方才的样子类似。
眼前的画面突然间抹上了腥红。
血太热了。
被日头晒了一天,盔甲里也全是汗水,叫人愈发烦躁。
但张顺犹在向前杀去。
一个,两个……汗水淌得像是瀑布,眼睛已睁不开,混合着身上的血,黏得让人难受。
耳畔是厮杀声,还伴随着苍蝇嗡嗡嗡嗡嗡,没完没了。
到处都是恶臭的气味,每一个被刀斧劈开的腹部都能淌出屎尿……张顺不知道自己每踩一脚,踩到的是肠子还是秽物。
这样的战场,每一刻都是煎熬。
对几乎每一个士卒都一样。
他们都在等敌兵溃兵,恨不得下一刻就看到对方转身逃跑。
“啊!”
不时又有被挤到前线的士卒放声大吼,宣泄心中的不适感……
张顺还能坚持住。
他虽然是第一次追随川陕的兵马打仗,但前阵子,与刘金锁的交谈中,他已对这支兵马打仗的风格有所了解。
“郡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