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过来,遇到饶虎臣怒气冲冲离开,李曾伯与他稍聊了两句,最后只道:“贾似道早晚众叛亲离。”
“可斋公慧眼如炬……”
贾似道端坐在太师椅上,看着李曾伯进来,也不起身相迎。
他年纪小于李曾伯,但官位一直高于对方,所谓“公衮莱衣正黑头”。
“长孺兄,有失远迎了。”
“休要惺惺作态!”
李曾伯毫不客气,在贾似道面前城府也不要,径直指向贾似道,喝道:“传言循州知州刘宗申毒害履斋兄,可是你主使?!”
贾似道捧着茶杯,淡淡道:“吴潜半截身子入土之人,我毒杀他做甚?”
“若我查清此事……”
“今我以平章军国重事之名召你入朝,欲谈国事,你若还是大宋臣子,休在我面前捕风捉影,不知所谓!”
“哼!”
李曾伯重重一甩袖子,怫然不悦。
贾似道最烦这些人动不动便摆出这姿态,眼露轻蔑,吩咐人端上一叠文牍摆在李曾伯案上。
“今我请官家起复长孺兄,为的是李逆之事……”
“有本事次次诬陷我,倒不必再起复我。”
“长孺兄至少比三京败事者有才干。”
李曾伯太烦贾似道这种每每讥嘲、羞辱别人的性格了。
他摇头不已,只觉贾似道已不可救药。
“贾似道,我再劝你一句,轻慢天下人者,天下人共弃之。”
“我也劝你一句,别那么执拗,不然你早拜相了。”贾似道又讥嘲了一句,喟然道:“我若肯听劝,泯然于士大夫矣。”
“呵,你若肯听劝,当年莫远调我离川蜀、京湖,李逆何至于此。”
这“李逆”二字入耳,贾似道安心了些。
这一次,他难得向人服了软,无奈地闭上眼,喃喃道:“长孺兄,我承认,你当年恢复襄樊防御是对的,可以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