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疯了。
说什么民生百姓,什么说军法处置,李瑕当这重庆府是他治下不成?痴妄。
受大宋恩泽而居阃帅之位,骑在重庆府忠臣良将头上作威作福,杀都统曹琦的,不正是他李瑕吗?
还三日内自罪?
疯子。
“来人,把这奸滑胥吏给本将驱出去!你给本将转告那贼逆,王师不日即至,劝他趁早回头!”
徐子敏风尘仆仆回到合州,一路进到州衙堂上,拜见李瑕,转述了与马应麟相谈的情况。
“那看来,他一定不敢攻城了。”
三千兵马驻于城南,李瑕却只评述了这一句,随手将他方才写就的文书递给徐子敏,下一句,谈及的竟已是合州的春耕之事。
“在城内张贴告示,告诉百姓,闭城至多三日,不会耽误他们春耕。另外,合州这边还差多少农具、耕牛等物,你做个统筹给我,会尽快调来……此间多是钓鱼城退下来的乡勇以及将士家小,有大功于国,不可使他们寒心了。”
徐子敏双手捧过文书,一时也是不能适应这种做事的风格。
前一刻还在说兵事,下一刻又说农事。
若说这算是李节帅气格雄浑,视马应麟为无物,也行。但吩咐人做起事来,那真是没停没歇。
才从三槽山回来,也不让人歇一歇。
垫江县衙一共就七个押司,被杀了两人,其余五人这短短几天内则被驱使得连轴转,仿佛他们不是小小胥吏,而是经世高才。
徐子敏既觉崇敬又感惶恐,又疲惫又振奋,不知李节帅是否打算重用自己,也不知李节帅是不是真能平定马千之乱……
他正要领命告退,忽听李瑕又问了一句。
“对了,胥吏可以转官吗?”
徐子敏心肝一颤,忙恭谨应道:“虽有出职之例,但极难。承平时东京百司吏,新法皆三十年以上出职,何况乡野小吏。”
“知道了,去做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