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,李瑕就算抢了,也要用起来才是钱,用来到天下各地买造反所需,以及民生之物。
粮食、衣甲、铁器、药材。
流通交易,这是对川蜀以及天下别处都有利的事。
那便相当于让川蜀也分担了眼下各地物价腾飞的祸端,像是往沸腾的锅里倒了一盆凉水。
而锅底下那熊熊燃烧的火,是大宋的豪强权贵,这是祸根,是左相将要用公田法、打算法解决之事,姑且不想……
哪怕李瑕想刮出真金白银,面对的是那些巨商手底下的奸滑掌柜。
他甚至找不到那些巨商在哪,不可能找的到,因为巨商背后,是千丝万缕的利益盘结,是整个天下的士大夫。
有了钱,买地,雇农,供子弟读书入仕做官,供养更高的权贵……
这一整个利益盘结的结构中,最大的获利者全都站在临安朝廷的庙堂之上,站得比庙堂还要高!
李瑕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们,只能与那些奸滑无比的小掌柜去斗智斗勇,斗得天下商旅皆恨李瑕。
哪怕查封了所有设到川蜀的关子铺,得个几百万贯,算什么?
江南的贵人们,随手赏爱妾一个盂盆都是纯金的,来往送礼一箱一箱都是先贤书画真迹。
只要让金银关子流入蜀地,蜀地与朝廷就像凉水与沸水融容,谁还能将它们分开?
而李瑕若不让金银关子入蜀地,川蜀这个最贫瘠的地方贸易不通,就会被困死,民力物力不足,也休想与朝廷抗衡……
于德生在脑子里又将这思路仔细整理了一遍,感到松了一口气。
马千父子,虎父犬子,马景无能,未能在武力上杀李瑕。
好在,左相高瞻远瞩,能布局以钱杀人……
突然。
长街西面传来了大喝声。
于德生掀帘看去,只见一队士卒竟是直扑关子铺。
“奉府衙之命清查反贼!给我把这关子铺封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