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露出一边脸上的伤痕,痕迹却浅了许多,不像以前那般隆起,剩下半面通红。头发则已完全盘起,作妇人装束。
她已嫁了人,挑来挑去,挑了一个叫韩无非的潦倒大夫。
韩无非医家庶子出身,名字就是“莫有非份之想”的意思,脑子亦不太好用,被嫡亲兄弟扫地出门后庸庸碌碌,若非遇到严云云,连生母都养不活。
他们成亲后,韩承绪亲自试了试韩无非的医术,连当个军大夫尚不够格,只能到药局里做些捣药的小差事。
这般一个人,李昭成自是看不上,认为配不上严云云,但她说他好,他也无可奈何。
他自己也成了亲,娶了史氏之女……
此时再在汉台相遇,李昭成才意识到他们各自都已到了人生新的状态,都不再似从前了。
“见过韩老。”李昭成行了一礼。
他已为人夫,开始蓄须,短短一茬,还不算很长,气质却显得沉稳了许多。
韩承绪回过头,和蔼地笑了笑,道:“大郎君来得正好,本想着要过去找你一趟。”
“晚辈马上要去长安,想必韩老有诸多事务要交代?”
“你近来可觉为难?”韩承绪不急着交代,只如闲聊般问道。
李昭成略略苦笑,但摇了摇头。
他知道这问的是他的亲事。
李墉安排的,先让他娶了史氏,婚事有些仓促。结果成亲不过半月,长安消息送来,说是刘黑马愿降,但希望与李家联姻。
史俊当然极是不满,李墉却早有安排,称李昭成为李家长房之裔系,兼李墉这一房嗣子,大宗子兼祧小宗,宜娶两房妻氏继承香火。
难题便抛到了史俊这边,女儿都已经嫁了,偏一方面是劝北地世侯归附的大事,另一方面李家有理有据、长篇大论……谈到最后,也只能捏着鼻子默认。
李墉安排完此事,心满意足,自带着他的学生们往陇西主持局势,留下李昭成每日应付史俊的臭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