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瑕道:“忘了?我告诉过浑都海要伏击刘黑马,所以他必顺势抢下街亭隘口,故而,他才敢推进到临洮。但为何这么简单?说明刘黑马分兵了,分兵做什么?”
“堵大帅?”
“不错,刘黑马兵分两路,一路沿千河北上堵陇山道路。一路沿渭河而上可趋天水,再西向,可堵祁山道,正在埋伏我。”
李瑕话到这里,又断言了一句。
“刘黑马一定不是在街亭,必已过天水往祁山。”
高年丰看着地图已明白过来,问道:“刘太平知道,但他不告诉大帅。反而骗大帅刘黑马在街亭?”
“嗯。”李瑕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。
他与浑都海皆只是将领,既未订立国书也没这资格,能合作,只不过是浑都海以为利益相合。
依浑都海的所想,只要李瑕能出祁山道,哪怕不能袭击汪良臣,至少能牵制住刘黑马。要给的,只有一个口头承诺而已。
兵法本就是诡道,谁还真有诚信?
刀说了才算。
李墉说了无数次与虎谋皮、与虎谋皮。
听的时候人都觉得自己知道这道理,但其实是不等人反应过来,老虎的血盆大口早已经张开,要把弱兽一口吞下去了。
这念头一闪过而,李瑕开口问道:“东西送到了?”
“是,随陆县令的粮草一起来的。”
“走吧,去看看。”
他起身,先把地图收好,脑子里始终还在思考着。
“想必哪怕是浑都海赢了,也能对我很生气吧……额秀特……”
临洮战场。
十数万主力的大战,胜负的关键不在于杀完对方。
杀不完的。
战场过于庞大,甚至从决战开始到最后,都有士卒没能见到敌人一眼。
胜败的关键在于,当有一方的将士觉得自己败了,从而在心里上溃败。
当砲石把人砸成烂泥,弯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