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濡、黄公绍、王庭、于德生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贾似道低叱一声,一字一句道:“我,才是宰执。我至今日之位,皆凭通天手段。”
极强大的自信。
这大轿,似乎都要承载不了如此自信的贾似道。
李瑕难得叹了一声。
“贾相公,我还是那句金玉良言送你……莫将交易当施舍,会被自负迷了眼。对我如此,对旁人亦然,你怕是还没看清楚,你背叛的是何等势力。”
“我看得清楚。”贾似道缓缓道。
他不再有方才的气势,眼中出现了些许颓废的神态。
“大不了,身败名裂,如此而已。”
许久的沉默。
从吴山到大内宫城路途太短,担不起这么长时间的沉默。
贾似道于是又道:“赌而已,我很会赌。”
李瑕道:“赌注不仅是贾相公一人之身家性命。收豪强逾限之田,一旦施行,极可能成了……豪强剥掠民田。到时,朝野到地方,会有多少人打着你公田法之名,强占斗升之民那仅剩的微薄田地?”
贾似道点点头,道:“故而我要用你。”
李瑕不语。
他知道自己能入贾似道的眼,理所当然。
贾似道又道:“故而,我挨了你二……故而我需用你,你不畏死,你得罪了储君、得罪了整个朝野。唯你,意志坚定,手段狠辣无情。”
轿子外,拥堵的道路已被疏通。
李瑕掀帘看了一眼,御街尽头,宫城在望了。
“此时还不急,你有时间考虑。”贾似道缓缓道,“立太子之前,我会保你一命,也只能保你到那时。”
“官家答应这个吗?”李瑕举了举手中的文书。
贾似道摇了摇头。
“官家,不喜多事。”
……
两人已不再多说。
李瑕收起手中的公文,心中自思量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