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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嘶”的一声,那奏折递到赵昀面前,被他撕得粉碎,砸在吴潜脚下。
吴潜缓缓拜倒,道:“臣,年将七十,捐躯致命,亦不敢辞。忠言逆耳,唯请陛下罢丁大全,以息民怨。”
他当然清楚,官家不想听这些。
但淮西之败,触目惊心!
若再放任丁党为祸,天下又有多少个袁玠?若连百姓都认为蒙古好过朝廷了,天下如何不亡?
吴潜已垂垂老矣,若不劝官家做对的事,那入朝为相,只为个人前途去阿谀奉承不成?
对与错,如此简单。
“民怨?”
赵昀冷笑一声,又想到了李瑕给丁大全那封密信。
淮西一触即溃,这到底是袁玠惹得天怒人怨、还是有人为显功劳故意为之?
心想着这些,赵昀再看眼前的吴潜,只想到这老东西还朝才一月,已让人望而生厌。
远不如丁大全、贾似道懂圣心。
但,想到季惜惜肚子里的龙种……赵昀还是暂时压抑了愤怒。
且再忍一忍这老匹夫。
赵昀道:“朕已罢免了马天骥,任你为右相,并下旨彻查袁玠一案,还要朕如何?”
“臣请陛下罢丁大全。”吴潜道:“丁大全、马天骥、袁玠沆瀣一气,谀佞成风……”
“卿欲为左相?”赵昀忽然问道。
他是懒,但有的是法子收拾这些臣子。
吴潜大惊,忙应道:“臣不敢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赵昀道:“丁大全之所以举荐袁玠,未必便是谋私,卿岂未见同为丁大全举荐者,李瑕便很不错……若丁大全欺君之证据确凿,朕绝不姑息。吴卿以为如何?”
官家能说出这番话,已是难得。吴潜知今日只能做到这一步了,终于应道:“臣遵旨。”
“赐座。”
赵昀没耐心与这老臣继续纠缠,岂有回后宫陪那水灵灵的季惜惜快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