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,李瑕对贾似道改观不少。
他觉得贾似道公心确实有、能力确实出众。大厦将倾之际,能挺身而出,贵势之家出身却敢与所处的阶级相违,抑富扶弱,也实在是慷慨之气……
但,大贪惩小贪,本就可笑。
王安石变法哪怕是败了,其人也是先正己、再正天下;贾似道立身便不正,只怕越是慷慨报国,越遭人怨恨。
想到这里,李瑕忽然又想到张居正……于是不由否定自己的想法,脑子也混乱起来。
“明人是如何评价张居正呢?”
李瑕心中暗忖着,不等侍女铺好被褥,在锦榻上躺下。
“你们去歇了吧。”
“官人,奴婢们……”
“我累了,去吧……”
李瑕没看她们那漂亮又委屈的脸,闭上眼想着事情。
贾似道说王安石新法未必不可行,误在未审国情、独执己见。但再洞察形势,这大宋朝真是靠变革便能救吗?
即使解了钱粮的燃眉之急,这醉生梦死、不思上进的朝廷守又能守多久?
……
李瑕窝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,终是轻叹了一声。
“可惜你这般款待,我却无动于衷……”
这一天显得极漫长,但天色还是慢慢暗了下去。
李瑕自觉今日一番见闻使自己对时局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,心志愈发坚定,只想一觉醒来快马奔回川蜀,因此安然入睡……
而灯火下的贾似道已少了白日里的轻松姿态,皱起眉头,露出忧愁之色。
他曾痛恨父亲贾涉为国忧劳至死,心底起誓绝不效仿。但家国的命运竟还是鬼使神差般压到了他的肩上。
这辈子,想为“五陵轻薄儿”却是不可得了。
他父亲的墓碑上刻的是“若夫制阃勋业,则有国史在”,而他贾似道,决定挽大厦将倾,在国史上为父亲再添一句。
“贾涉制阃有功,及其子,灼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