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从远处走来,在离史天泽二十步远之处站定。
“你就是李瑕?”
“是。”李瑕道:“令郎在我的人手上,我若有三长两短,他必死无疑。”
“闲话少说,提你的要求。”史天泽负手而立,自有一股气度。
相比而言,李瑕的谨慎与试探便显得有些幼稚了。
“请史公将杨公及其一家老小安全送到宋境,到时我放了令郎。”
“自作多情,杨果并不想与你南下。”史天泽道:“他是金人,骨子里就看不起赵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李瑕道:“所以,我没去找他,我直接来与你谈,我要你把他从这里赶出去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没有了。”李瑕道:“我这次来,只为此事。”
“我凭何信你?”
“承诺。”李瑕道:“我初次来开封,是因承诺过要办好这件差事。我也承诺过杨公,会利用好他给我的情报、并保全他一家老少之性命,所以我再次来了。”
史天泽讥笑了一声。
他是真的觉得可笑,眼前的少年人,两次入境皆在高官面前开口谈什么承诺。
古人重诺,今人重利。这世道,早已不是那一诺重于性命的战国时了。他读史书,已无法想象到聂政为何能为一句承诺孤身仗剑入韩……
“简直儿戏。”
“你只能信我,不是吗?”李瑕道。
“我可以不要这个儿子。”史天泽道:“我儿子很多。”
“但你只把史樟带在身边,你最喜欢这个次子。”
“呵。”
“你一向很注意培养子侄。其实以你的地位,善终不是问题。你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史家的将来。担心蒙古一统天下之后会对你的子孙下手,兔死狗烹。”
李瑕说着,停了停,又道:“这个交易对你并无坏处,不过是送走杨果一家而已。好聚好散,大家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