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军说些云顶城之外的事,聊解一些独守孤城的苦闷。
皮丰领了些赏钱,但无处可花,只好揣在怀里,感觉不像是以前那般爱钱了。
他就坐在那捧着馍吃着,吃完馍后,他抠着指甲缝里的泥污,像是永远都抠不干净。
“马部将来了,让马部将说说故事呗。”
走过来的是武信军的部将马九。
马九生得一张圆脸,眼睛小、胡须稀疏,没有部将的威风气,笑起来让人感到很好亲近。
“能说什么?该说的都说了,将军们知道你们打了这么多年仗烦了,但蒙人不退,我们只能打下去。”
马九笑了笑,扫了扫那张破桌,在上面坐下来。
这桌子是士卒们锯木钉的,晃个不停。马九也不以为意,笑眯眯道:“但孔将军说了,等这仗打完,找戏班子来,排出戏给大家伙看看。”
皮丰不由抬起头,眼睛都有些发亮。
这种日子里,一出小小的戏,便能成了他的一个大大的期待。
“能演《目莲救母》不?我小时候看过,可好看了。”
马九笑道:“那不随大家伙点吗,想看甚不行。”
皮丰不由问道:“那得是好几出戏?”
“嗯,大几十出,唱个三五天的。”马九把脚踩在桌上,看桌子晃得愈发厉害,又放了下来。
一群士卒嘻嘻哈哈,又有人道:“马部将,再说说李知县与聂将军在北边的事呗?”
“说说就说说,那北地跟咱们这可不一样。”马九叹道:“蒙鞑治下的地方,那真个是……”
皮丰早忘了抠手指,就那么愣愣盯着马九看。
月光下,马九的圆脑袋随着破桌子晃啊晃,似把皮丰也晃晕了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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