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盐商向官府买盐,四川是向井户买?”
“是啊。”杜致欣道:“总之都是重税,尤其是这些年蒙军攻蜀,朝廷入不敷出,盐税自然在涨。盐商们缴了重税买盐引,盐价自然就居高不下。
最近庆符县盐价在一斤一百四十余文上下,再加卢家、尹家一贯的伎俩,还要在其中掺上沙土,将沙土也买出高价。
我们这盐一卖,自然不会再有人买他们的盐。他们自然会来找麻烦,比如让县里科敷,将他们的盐强卖出去。”
李瑕问道:“我为何要帮他们强卖?”
“庆符县的盐税便是县官的政绩。”杜致欣笑道:“当然,李县尉不缺这点政绩。不像别的县官。”
李瑕又问道:“若这些麻烦都是我摆平的,我为何不自己贩盐、而要与邬兄合作?”
杜致欣一愣,脸上的笑意凝固住,好一会才道:“李县尉摆平的麻烦,都只是县里的小麻烦。盐税可仅是一县之事,往上还有淯井监、州府、转运司,这些才是大麻烦,都是我家东主来摆平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李县尉也没有盐,不是吗?”
“井盐也不难造。”李瑕道:“凿井、汲出卤水、煎出盐。”
“哈?”杜致欣笑道:“也不是随便打一口深井就能出卤水的。”
“听说川地离河不远的石山上,大多都可以凿井取盐?”
“那是时人夸大其词了。”杜致欣道:“此事不易呐,如凿井、治井需有经验的山匠;煎盐有烧盐匠;设卤笕的有笕山匠;安火笕、置火圈有灶头;运卤的有担水匠……分工达四五十种。李县尉是清贵文官,管不来这等琐事。”
话到这里,他重新笑了起来,道:“何况,我家东主辛苦经营,到庆符卖盐,刨去本钱,一年赚得还不如给李县尉的多。”
“杜掌柜这是欺我不会做生意了。邬兄本就要贩盐到西南,多卖庆符一个县,既不用再凿井,又不用再开灶,岂能添几个本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