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不知怎么说。”
李瑕话到这里,斟酌着。
有些事他看得出来,但重生的时间太短,还总结不出来。
韩祈安却明白他的意思,沉吟片刻,开口说起来。
“大宋对士绅之优待过甚,积弊早已显现。故而早在承平时,王安石便欲变法。
当时,文彦博曰‘与士大夫治天下,非与百姓治天下也’,王安石曰‘法制具在,则财用宜足,中国宜强’,文彦博又曰‘务要人推行尔’。
这话当中的‘人’,阿郎可知是哪些人?”
李瑕道:“如张远明这样的人?”
“是,但也不止。一县之大,仅三四名官员、三四百衙役。若无这些乡绅郡望,朝廷如何能管得过来?更何谈天下之大?
故而‘与士大夫治天下’此言不差,但大宋不抑兼并,又过份优渥士绅……文彦博与王安石一样,皆是由州县官、转运使一路迁至中枢,富实干之才。岂能看不明白此中积弊?
关键在这一句‘务要人推行尔’,可见文彦博哪怕反对变法,却也对士大夫咬牙切齿。他反对变法,是认为变法这条路走不通而已。”
韩祈安话到这里,叹息一声,又道:“以王安石、文彦博之才尚不能变革。还有范仲淹、韩琦、富弼也都做不到,阿郎怕是也做不到。”
“是,我肯定不如王安石、文彦博。”李瑕道:“还有贾似道,他也做不到,我也不如贾似道。”
话到这里,李瑕语气郑重了些,道:“所以,我要做的是造反。而要造反,怎能不杀土豪劣绅?”
韩祈安早猜到他这些心思,但亲耳听到,还是身子微微一颤。
“不怕以宁先生笑话。”李瑕又道:“我想试着建一个强盛的、不受外侮的汉家王朝。那便该不容犹豫把一些绊脚石踢开。”
良久,韩祈安才道:“但阿郎眼下还是宋臣,且时机尚未成熟,不宜在明面上杀人劫财。”
“是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