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必这就是丁大全了。
再起身一看,屋中还站着几个护卫和属僚,却个个垂手低头。
见李瑕醒了,丁大全轻笑一声,负手从床边走开,缓缓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,敢在老夫的别院中酣然高卧。”
李瑕道:“谢方叔要杀我,这临安城内,只怕没有比丁枢相家更安全的地方了。”
丁大全抚着长须,轻蔑一笑。
他六十五岁,苍老且瘦小,看起来与程元凤、贾似道完全不同。
李瑕只看他那满头白发,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何要依附宦官了。
程元凤二十九岁中进士,五十七岁拜相;贾似道二十五岁中进士,四十一岁入宰执之列。而丁大全四十八岁才中进士,不走些捷径,很可能一辈子都当不了高官。
李瑕并非是认同丁大全,只是愈发觉得……少壮须努力。
“你背地里敢唤老夫名讳,当面却又不敢?”丁大全道。
“敬老而已。”
“情报呢?”丁大全问道。
“我放在别处。”李瑕道:“条件谈妥,自然会交出来。”
“说条件。”
李瑕转头看了看天色,时间才到中午,看得出丁大全是下了朝就过来。
“放了林子、刘金锁;救出聂仲由;保护我们这些人的安全;给我一个蜀地独立领兵的官职。”
丁大全道:“就这些?”
“就这些。”
“老夫答允你,情报交出来,明日至御前指证谢方叔。”
“好。”
“具体如何做,老夫的幕僚们会与你商议。”
“好。”
一老一少对视一眼,皆是沉默了一下。
谈妥了,且有些过于顺利。
至此,李瑕算是接触过了当朝几位宰执,大概明白世人为何不耻丁大全。
程元凤虽不擅权谋,但是个正经人,守规矩,做事一板一眼;谢方叔虽主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