龟鹤莆一愣。
他向来知道自家阿郎了得,但又觉得李瑕不可能来,忍不住问道:“阿郎怎知李瑕会来?”
贾似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,随口道:“丁大全、谢方叔要害他,程元凤保不了他。不来找我,他能找谁?”
“可这……”
“只看‘我非余玠’四字,可知他已摸清了朝中局势,去迎。”
“是。”
龟鹤莆在月色下走过前庭,在门外站定,心中犹觉不可思议。
然而,他站了不多久,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。
……
李瑕穿过前庭,庭院很漂亮。
蛐蛐的叫声始终不停,伴随着隐隐来自西湖上的笙歌。
步入大堂,李瑕目光看向了贾似道,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与程元凤的不同。
贾似道时年不过四十三岁,任端明殿学士、参知政事、加同知枢密院事,在宰执当中显得极为年轻。
他比程元凤多了几分俊朗,锐利,以及……少年气。
说“少年气”或许有些奇怪,但贾似道给李瑕的感觉便是这样。
人到了不惑之年,难免会沉淀出沧桑之态,贾似道没有沧桑,他依旧自信、且昂扬。
李瑕看着他的同时,他也在看着李瑕。
李瑕没有回避他的眼神,目光坦然相迎。
“你和我很像。”贾似道微微一笑,抬手一指,道:“坐,你站得太直,看着累。”
李瑕坐了,却未开口。
“我是务实之人,没功夫耽搁,也懒得故作深沉,就开门见山了……但你别这般盯着我,年轻人懂点规矩。”
李瑕终于转过目光,依旧没说话。
他似乎因为贾似道而出现了短暂交流障碍。
“情报在你手上?”贾似道果然开门见山。
“是。”
“说你想要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