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道上只剩李瑕留在这儿,四下扫视了一眼,将方才歇息时留下的痕迹,包括高长寿的血迹一一抹掉。
陶罐里的水已凉了,他端起来喝了几口,慢条斯理地把剩下的水都装进水囊。
做完这些,他才跨上驽马,往前行了一段路,又扯住缰绳,驻马等着。
远远有马蹄声响起,一队骑士从南面狂奔过来。
“在那里!追!”
李瑕直到看到他们了,方才一挥马鞭。
双方你追我赶,呼啸而去……
峄州城外,有一座乡绅园林,名为“枣园”,张柔便借住于此。
这日,靖节大步迈进堂中,道:“姑父,找到李瑕了。他往东面逃了,张将军已带人包围……”
“咳、咳……”张柔咳了两声,打断靖节的话,又道:“记住,拿活口。”
靖节一愣。
他目光瞥去,只见张柔抬手做了个斩杀的动作,方才会过意来。
“是,明白了。”靖节点点头,退了下去。
过了一会儿,张文静探出头看了看,从屏风后走了出来,道:“咦,父亲原是来捉李瑕的?”
张柔假意拿起案边的册子翻着,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偷偷溜进队伍里,你还是头一次做如此出格之事……莫非是想再见见他不成?”
“哪有?他欺负我,父亲若拿住他,让我亲自打他几下才解气。”
张柔抬起头,瞥了女儿一眼,见她看着窗外,有些出神的样子。
他摇了摇头,道:“杀了才解气。”
“不要……”
“不要?”张柔道:“李瑕此人不凡,你五哥被他逼得重病,却还是对他不吝赞誉,为父问你,你与他相处数日,是否……”
张文静不等他说完,飞快应道:“女儿是想,他那人确实有一点小本事,应该留着,在父亲麾下当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还是能胜任的。”
“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