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承佑接过茶盏,缃色茶汤里悬着一缕缕墨汁似的物事,虽不算多,但总比一滴都引不出来强。他眉头一松,问道:“另外四名伤者如何?”
“妖毒清得差不多了,估摸着明日就能醒了。”
蔺承佑又问外头宫人:“安国公来了吗?”
“来了,刚到前楼,淳安郡王也在外头,安国公因为赶路太急,半路不慎坠马摔折了腿,不顾腿伤严重,非要往后楼赶,亏得郡王殿下拦了一把才作罢,眼下还在前楼包扎伤腿。”
蔺承佑掉头往外走:“备马,速回青云观。”
楼外灯火莹煌,车马肃然候在门口。
滕玉意搀着杜夫人上了犊车,车夫正要扬鞭,背后车马喧腾,镇国公府的车马围了上来。
段宁远骑着一匹银鞍白鼻,率先控缰停驻,下马冲犊车施了一礼,恭谨道:“夫人今晚受了惊吓,晚辈放心不下,若夫人不嫌弃晚辈愚鲁,容晚辈护送你们回城。”
他面上无波无澜,说完这话便拱手而立。
段文茵从他后头冒出来,也下了马道:“夫人,玉儿,今晚宁远酒后失态,说了一些糊涂话,但他秉性纯直,绝非有意如此,其中不少误会,还需当面剖白。他早就懊悔万分了,适才跟我说,今晚城内外到处是游人,滕家又需照料几位伤者,唯恐你们回城的路上无人关照,主动要相送呢。”
滕家的犊车前垂着一道翠色描金的车幰,里头静悄悄的,帘子一卷,杜夫人探头出来,可开口说话的却是车里的滕玉意,只听她笑道:“多谢夫人美意,不过不必了。头先在紫云楼里,当着众多长辈的面,已将事情剖析明白了,我年纪虽小,心里却并不糊涂,我都能想透的事,长辈们只会比我更明白。我表姐刚服了药,路上不宜耽搁太久,这就要走了,夫人不必相送,也请段小将军莫挡在前头。”
段文茵面色微微一僵,改而笑对杜夫人道:“杜姨母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记得当初宁远和玉儿订亲的时候才十二岁,一晃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