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长大的惊蛰,都快不认识了。
但偶尔还是能找到旧时的影子,远处的山峰,近处的溪流,还有那棵后来被挂了牌子树龄五百年的树。
门前门后仍旧种着蔬菜和果树。
大鹅依旧迈着趾高气昂的步子。
惊蛰走了一圈,都没找到两个人,于是才打了电话:“人呢?”
林骁沉默片刻:“一会儿就回。”
说着,一毛声音插进来:“妈妈,救命。”
惊蛰:“……你爸又干嘛了?”
一毛有些郁闷说:“他对大鹅吹口哨,然后大鹅……唔。”
有人捂住了她的嘴,气急败坏:“你怎么还告状呢!”
不用猜惊蛰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其实林骁是想起自己当年被鹅追的经历,觉得既可怜又好笑,过了这么久,他看鹅都觉得亲切了,于是冲它友好地吹了个口哨。
但大鹅似乎不领情,头一低,身子一压,微微张开翅膀,朝着他就直奔而来。
林骁一句骂声噎在喉咙,然后抱着一毛就跑。
大鹅的主人是个阿姨,阿姨追上大鹅,一把薅住鹅头,认出了林骁,知道是沈奶奶家的孙女婿,十分热情,非要把这鹅炖了给他们吃。
林骁依稀记得当年的鹅最后也是被他吃了。
林骁和一毛自然都吃鸡鸭鱼肉,但从没见过活生生的大鹅被制裁,两个人都一脸惊恐地摆手。
尤其一毛,她心软又温善,狠狠地拽着爸爸的胳膊,眼泪花子都快溅出来了。
于是结果就是,阿姨把鹅送给他们了,现在老父亲牵着女儿,女儿拿阿姨给的绳子牵着鹅脖子,鹅爱走不走地在后面晃悠,甚至直接偏离路线去了后山溪水边吃草。
两个人在商量怎么才能不惊动任何人把鹅悄悄绑架回去。
惊蛰找到林骁和一毛的时候,俩人正坐在大石头上吃水果软糖。
主要是林骁吃,一毛喂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