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幸如雷轰顶。
她怔怔地看着姥姥,想起冬至那天,她因为姥姥劝她好好学习而在心里埋下第一颗怨恨姥姥的种子。
她为什么总要怨恨别人。
难道走到今天这一步,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吗?
她明明看到了简茹的表情,明明听到了简茹和吕诚的对话,她明明可以阻止,可以拒绝……
可她什么都没做。
因为她确实如同简茹每日每夜谩骂的那般,无能、懦弱、废物。
“听到了吗?”姥姥的声音唤回简幸。
简幸早已满脸泪,她拼命地点头,重复说:“听到了,我听到了……”
“好,好,听到就好,”姥姥说,“姥姥没事,昂,医生说啦,只要躺个几个月就好啦,伤筋动骨嘛,怎么也要一百天啊。”
简幸抹了把,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,去把你妈喊过来,我有事要跟她说。”
简幸说好,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。
走出病房,吕诚和简茹都不在,可能是去缴费了或者询问医生什么注意事项,简幸不知道往哪去找人,只能一边擦眼泪一边往楼层中央的服务台。
途径一间病房时,两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,边走边聊:“唉,隔壁那老太太送走了。”
“听说了,自己拔氧气罩走的是吧?唉,有拔那个的力气,基本就是回光返照了。”
“是,这地方待久了,真是什么都能见到,有时候我都快分不清到底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了。”
“别提了,刚刚又送来一个老太太,大雪天摔坑里俩小时都没出来,手术完醒的时候我正和家属交代这事呢,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听到没有。”
“应该没有吧,她精气神挺好的我看,刚醒就和女儿女婿交代各种事情,不是说外孙女也来了吗?”
嗡——
简幸大脑一片空白地定在了原地。
不对,姥姥已经和简茹交代了事情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