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简幸没看姥姥,放下纸,站起身,径直出门。
门开着,风卷进来,吹落了桌上的纸。
纸张折叠的盲区上写有一行浅浅的行楷笔迹:flying。
吃饭的时候,姥姥也不吃,就盯着简幸看。
简幸给她夹菜,“先吃饭,一会儿再看。”
姥姥嘴上说着吃吃吃,其实半天不动筷子,眼睛还盯着简幸,好一会儿才看出点不对劲问:“眼睛怎么红红的,晒的啊?”
“嗯,”简幸说,“有点晒。”
她刚洗过脸,睫毛上还沾着水,眨眼间有湿漉漉的痕迹。
姥姥说:“打把伞吧,我看他们都打伞。”
“没事,”简幸说,“打伞麻烦。”
“哎哟,你这小姑娘也太糙了。”姥姥又问,“怎么样,开学以后累不累?”
“不累。”简幸跟姥姥聊天一般只挑轻松的聊。
姥姥笑:“你呀,跟你妈一个性子,再苦再累也不说。”
简幸笑笑没说话,起身去倒水,她给姥姥也倒了一杯,等姥姥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说没味儿的时候才想起来什么,又起身去屋里,再出来时,路过姥姥身边往她碗里丢了颗糖。
姥姥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不过姥姥这满嘴是没什么好牙了,这也是简幸只敢偷偷给她糖吃的原因。
姥姥嗜甜,年轻的时候没怎么注意,牙里落了病根,后来病症外露,姥爷已经走了,家里就两个女人,生活都是问题,哪里还有钱看牙。
久而久之,就不能治了。
简茹大概是心有愧疚,所以在这方面一向管得很严,平时家里连白糖都没有。
吕诚更是拿简茹的话当圣旨。
也就简幸,打工挣钱还惦记着给姥姥买糖吃。
其实简幸也怕简茹,主要是怕她的得理不饶人和大嗓门。
可是……一个老太婆,真吃又还能吃几年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