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了。
医生护士们开始拔掉连接在他身上的管子,而后将活动床铺推出病房,清洁工简单地将散落血迹的地面拖干净,很快就会有新的床铺进来。
这过程当中,他们似乎说了很多话,但袁清清什么都没听见。
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张床铺挪出抢救室门外,等在外面的几个家属立刻扑了上来。而后,难以形容的阴霾在他们脸上扩散开来。
几个人沉着脸跟在那推前的床后面,有老有少,无一不像是斗输了的公鸡般垂着头,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始终扒在床边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还能活的吧?再救救,我求求你们,求求你们再救救我他…”
撕心裂肺的哭声当中,那张床还是推远了,将那哭声也一并带走。门前只留下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那,和出来的主治医生交谈。
“回不来了么?”女人轻声道。
她没有吵,没有闹,问询的语气很平静,只是眼眶通红。
出去的那个医生点了点头,用着悲痛却不失冷静的语气朝那女人开口。
“是的,已经不可能回来了。”医生说,“我们很抱歉。”
女人看着手上的病危通知书,沉默了几秒,而后慢慢弯下腰,朝里面鞠了一个躬。
“辛苦了,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。”女人说,“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她抬起头来,径自转身去办死亡手续。只是回过身的时候,她又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话。
“我本来是想来带他回家的…”
袁清清站在那,目送着那道身影默默地远去,浑身发冷。
她很少有真正迷茫的时候,但刚才那番话让她感觉脑子里有东西绷断了。
如果她再强一点、学得再好一点,是不是就能把这个人救回来了?
如果她早来几分钟,早点让这个病人转院…
如果…
“小袁,你已经尽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