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后排的韩江尘转过目光来,就看前排座上的男人长吐出一口烟气,接着侃侃而谈。
“不过这也还行,起码留下了几根骨头不是?像另外一个,俩月前说临分边儿上有条河沟下面有疑似灵力反应,叫他淌水去查,结果他刚踩着雨靴下去,就突然给什么东西拽下水底了,咱撒网去捞人,就捞上来半件救生衣,上面有两排尖牙印儿...后来我们把那条河捞了个遍,没找着尸体跟哪儿。”
“干他娘的,这才半年,妖魔的复苏就已经到这种程度了...”副驾驶啐了一口,“河里那人有没有可能也是给拽那什么福地里头去了?”
“可能吧。不过这都仨月了,听说福地里头日子还过得慢,要是真进去出不来,饿也该饿死了。要我说,与其死福地里头儿,还不如埋自家土地下面呢,你们说是不是?”
“呸,别讲这晦气话,岳哥你家里不是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呢么?说啥埋不埋的。”
“去年离了,孩子她带走了。”
“哦...那不是也还有爹妈等着嘛,大过年的,少说点这不吉利话...”
“没事,我爹妈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活儿。存折我都给他们留下了,有那钱,应该够他们养老,顺便给自己打一副好棺材...”
前面的几个人开着窗抽着烟闲聊,韩江尘坐在后排默默听着,看着窗外高速路边的景色飞速掠过。已经是冬天,太阳落得很早,此时偏西的日头如血般醒目。
他突然认真地考虑起一个问题来:如果以后自己也死在了某一次任务当中,他能留下点什么?
他摸上胸口处,衣襟里能摸到一枚硬质的贴身吊坠——一块玉佩,是小时候家里老人给他挂上的,说是这玩意辟邪,能镇他身上的邪气。
是不是真辟邪另说。但只有这东西是他从不离身的,一直戴了十几年,按照修仙者的说法,多少沾上了些自己的气息。
如果他哪天真的死了,像那些前辈一样,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了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