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又沉默了片刻之后,徐绾终究还是发了声喊,喝令麾下兵卒听从浙东军发落。先是几声利刃撞击到地表的响动声起,紧接着迅速蔓延开来,吴城内据守的贼众忿忿弃下军械,默然肃手恭立,也只得投降而保全自己的性命。
顾全武长舒了一口气,随即调遣兵马接管城郭县治、看束归降贼众。他立刻又向方才厮杀时堆积于城门口处的死尸伤患望去,眼见有一员自己相熟的兵卒腿股上挨了一枪,正有鲜血泊泊涌出,而周围几名同僚正七手八脚的上前看护之时,顾全武也立刻疾步上前,并扯下铠甲下摆荡的一角直裰布片,一边亲手为那士卒包扎,一边又说道:
“还好没切断了血脉,你这伤看护得及时,还死不了。”
那兵卒咬着牙点了点头,说道:“将军再体恤属下,我们弟兄都肯为您效力,咱们厮杀,自然也都不惜命的。只是...孙儒那狗贼手下凶寇横行江淮,辗转侵害至江南地界,也是四处袭掠害民,丧尽天良的歹事没少做过,如今他们大势已去,就此投降,以往犯下的恶行就这般轻巧的翻篇过去!倒真的要让这群贼汉做我等同袍?”
顾全武闻言微微一顿,随即沉声道:“处世不易,处于乱世更不易。孙儒驱民为贼,固然恶行忒过,可他麾下贼兵久经厮杀,确实多有剽悍善战之辈。若不是孙儒那恶贼自取其祸,我浙东军也实难与之长久抗衡。
主公也是为大计着想,对于这些贼匪降兵,既然能为我军所用,当然也是能用则用。若是这天下的理,只用善恶因果便能说得清,那我也就不必破戒还俗了。”
那士兵听得似懂非懂,顾全武便已挥了挥手,叫属下或搀或抬的救应一众伤患救治调息。而当他又调拨人手收殓尸骸,安抚城中百姓之时,城外又有一拨军士疾行而至,为首的那个军校立刻上前报道:
“将军,吴县以西六七十里,打出泰宁军旗号的那彪军马看来的确只是要截杀孙儒余部,不像是图谋要取北面常、润二州。”
顾全武闻言点了点头,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