溅的零星肉渣,彻底被冲垮杀散的反军部众有些侥幸在各支牙军的冲击下仓惶合拢。多则百来人、少则三五成群,便犹如汹涌激流中的残枝落叶,运气好的溃逃出一段距离,暂时尚没有被敌军追兵彻底围攻歼灭。
其中只剩下一百二三十人的反军残部,已是人人挂彩带伤,各个骇得肝胆俱裂,当然也绝不情愿再与感化军藩镇牙兵厮杀对抗。然而就只剩下这些微薄兵马,再被疾驰狂奔的任意一支敌军骑众随手冲杀一次,恐怕便要被悉数杀绝荡灭。
震恐哀嚎,甚至有人都骇得哭喊出来的残阵当中,有员牙将哭丧着脸,对身边一人疾声说道:“张尚书,我等又当如何?”
那个被唤作张尚书的反军官员名为张居言,倒是伪齐朝钦封的吏部尚书兼充水运使。在这等生死攸关的要紧时节,张居言面如土色,浑身抖若筛糠,显然也不是什么临危不乱、胆识超群的豪勇之士。
然而张居言惊魂稍定,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既是伪朝正三品的高官,对于诸路势必要讨伐黄巢,而向朝廷邀功的藩镇牙军而言,自己的人头价值可也不小。所幸眼下感化军时溥最迫切要诛杀的,唯有正主黄巢,所以暂时还顾不上他这个伪朝吏部尚书。
可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,更何况自己也是在唐廷挂了名的贼首之一?再延俄下去,随时都有可能被任意一拨敌军部众顺便收了自己的首级,好歹也是大功一件。黄巢既然大势已去,当然更不能再往他那边赶去,连带着一并被感化军牙兵诛杀丧命。
就此在原地高呼乞降,也未尝不是送人头给感化军节度使时溥...张居言慌张寻思,忽然想到除了朱温、李克用、时溥、周岌这几路联合出兵讨伐黄巢的藩镇牙军之外,实则还有一个节度使统管的领地距离此间也不算是路途遥远,且当年他也曾降从于黄巢,与自己也有些来往,如今看来也只得尽快从战场上逃离,而想方设法的尽快往那处藩镇逃去......
“快逃,也顾不了那许多了!你们且听我指挥,尚还有生路可以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