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一漪睡醒时,房间里亮着昏黄的壁灯,她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,一时怔忪。
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,房间里有微弱的敲击键盘的声音。她悄悄扭头朝声源看去,梁泓把沙发搬到了她的病床边上,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,他的一只手正在打字。
钟一漪静静地看着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,用一只手笨拙地敲键盘,钟一漪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另一只手,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床边,伸进了自己的被子里。
钟一漪尝试着动了动左手,梁泓立即就从屏幕中抬起头,看向钟一漪:“醒了?”
说完,梁泓合上笔记本,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额温计给钟一漪量了量体温,“滴——”的一声,梁泓松了一口气:“退烧了。”
钟一漪眨巴着眼睛盯着他,被子里的左手还紧紧牵着他的右手。
梁泓察觉到钟一漪的视线,俯身对上她的目光,问道:“烧傻了?”
瞬间,钟一漪回过神来,甩开了梁泓的手。
梁泓的右手这才解放,他肉了肉僵直的手腕,曲张着手指活动筋骨,淡声道:“之前哭着不让我走,现在醒来就不认人了?”
钟一漪不说话,耳朵悄悄红了起来,拉起了被子,试图将自己藏进去。
梁泓眼疾手快地按住,侧身坐在床边,身子越压越低,直至两人的胸膛隔着薄被相贴。两人视线相接,钟一漪的心脏砰砰直跳。
他眼下青黑,下巴上还有冒头的胡茬。
钟一漪望进梁泓的眼睛里,他黑漆漆的眼瞳像一潭深水,望不尽却吸引着钟一漪一步一步陷溺。
她想起昨晚他的温柔与耐心。
昏暗的壁灯为此刻添了道暧昧的光线,两人有些情不自禁,梁泓缓缓低头,似乎想要亲吻钟一漪。
就在两人的唇相隔几毫米的距离时,钟一漪倏尔转头,撇开了脸。
一盆冷水兜头浇下,梁泓冷了脸。
钟一漪扑扇着羽睫,嘶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