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韦素元的回信,鲁树人写得很认真。
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与前者数年没有联系,二人相隔千里,所有交流都只能通过一张信纸进行,自然就颇为重视。
但更重要的还是韦素元现在所处的地方,以及那个组织所表露的态度,有些事情鲁树人没有与胡光细说,可他自己肯定是清楚的。
作为与韦素元在北平共事过数年的好友,鲁树人非常了解对方的身体状态,从他们认识开始,这个年轻人的病就始终没有好过,后来甚至直接恶化成了肺结核。
六年前的秋天,已经搬到羊城的鲁树人陆续收到韦素元的几封信,信是后者在西山病院里伏在枕头上写的,因为医生不允许他坐起。
数日后的一天,鲁树人突然收到一本布面装订的书,那是韦素元翻译的《外套》,由俄国作家果戈理创作,向来是这位年轻译者的最爱。
收到此书时,鲁树人就打了一个寒噤,在他看来,这明明是韦素元送给他的纪念品,此时的素元,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生命不长了。
两年后,鲁树人回北平探亲时,还特意到西山病院看了韦素元并谈了会天,对于这次重逢两人都感到很是高兴。
甚至为了不影响到对方的身体,在医院里鲁树人还专门戒了半天烟,对于他这种老烟枪来说着实是不易了。
但在高兴中,鲁树人又时时夹着悲哀,“忽而想到他的爱人,已由他同意之后,和别人订了婚,忽而担心对方竟连介绍外国文学给夏国的一点志愿,也怕难于达到;
忽而想到他在这里静卧着,不知道他以为是在等待全愈,还是等候灭亡;忽而想到他为什么要寄给我一本精装的《外套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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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种种的经历,给鲁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所以去年年初时,在意外地被人治好了自己的肺病之后,他很快就想起了那位尚在病榻中的友人。
本来这也只是随口一提,毕竟治病这种事情,向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