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目不能视,手扶着过道紧闭的窗户,一扇一扇地抚摸过去,慢慢地向出口走去。
旧时代的雕塑雪白,他认得出他们的名字和年代,空空的眼眶里是未被强调的眼珠,好像因此才能无惧后世人们各色的眼神。一尊尊雕像的尽头,窗户上的雨水投下短暂的阴影,流淌着,渐渐的,生出个人影来。
他站在那儿,穿简单的白色真丝衬衫和黑色西裤,黑白纯粹得融入墙面。他停住了脚步,十来步的距离,就这样对峙着。
宋知雨凝眸看清了,看清他发梢上垂坠的雨珠,衬衫两肩洇湿后的浅浅肉色,他也愣在那儿,凝固成另一尊雕塑。
说不清是几几年的几时几刻。没人低头看表。
他们正要说话,楼上的音箱调适出了问题,声音直接穿过地板透到二楼,又是一场忧悒的雨。一个沙哑如妖的女声在唱:
“趁熄灭前,还可一见
蜡成了灰,沾污了我的脸
众生蔓延,泪海被填
浪漫搁浅,旧欢不变”
那双漂亮纯粹的黑眼珠看着宋知雨。
宋知雨欲张嘴,声却已沙哑,字句一颗颗凝固粘连在喉咙里。
那么多光阴虚掷,那么多雾里看花的错误,那么多剜心割肉的重逢。
严越明回过神来,揪住身旁周襄齐的手臂,像是抓住只替罪羊,神色有些紧张地对宋知雨说:“是他买了票请我来看的。”
周襄齐欲哭无泪地拧着胳膊,挣来挣去,认命地低下头:“买了票,就能看展呀。”
宋知雨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,很轻地笑了笑:“对。只是来得太晚了。”
展览已经要结束了,他才来。
严越明松开周襄齐的手臂,走近宋知雨,近了,说话的声音才能穿过如瀑雨声被对方听到,他张了张嘴,却只能说:“雨下得好大。”
宋知雨想,他们可能是遇见了十年一遇的大雨。
他又想,对面的人也是十年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