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妻子转告一声,宝玉倒好,给袭人写了那么厚一封信,却只给了姑娘薄薄的几页纸,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!
不过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,自己前脚刚离开京城,袭人就跳槽到了三姑娘身边,默认了要给焦大爷做陪房丫鬟。
正觉得解气呢,忽就见薛宝钗长身而起,径自走进了闺房里。
莺儿下意识要跟进去,房门却碰的一声被反锁了。
薛宝钗进到里间之后,就坐到了梳妆台前,然后从里面摸出一厚一薄两封家书。
厚的那封不用说,薛宝钗早就已经看过了,但薄的这封她却到现在也还没有拆开。
此时她将属于自己家书,端端正正摆在了梳妆台中央,瞩目半晌,才拿起剪刀裁开了封皮,轻轻从里面抽出了三页信纸。
准确的说,内容只有两页半。
当然了,因为都是蝇头小楷的缘故,若没有袭人那封信做参照对比,这也算是比较标准的家书了。
将信纸抖开,薛宝钗仿佛是在做什么重大抉择一般,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任由饱胀的胸口抵在梳妆台上,然后才从抬头逐字看起。
也不知该说是出乎意料,还是早在预料当中。
这封家书的内容,和宝钗最初猜测的相差仿佛,确实是在试图挽回两人之间破损的感情,通篇更是有将近一半都在自责。
只是……
宝钗在读完之后,却仿佛看到了宝玉面对着这三张信纸,如坐针毡、抓耳挠腮、长吁短叹的模样。
因为那些道歉的言语、那些自责的言语、那些试图挽回的言语,全都无一例外的透着生硬。
很显然,这封信是在甄家被抄家之后写的,而众所周知,宝玉是个‘性情中人’,至少在写诗写文章的时候极易受到情绪的影响。
而他顶着一脑门厌世情绪,偏要写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,其中的拧巴劲儿几乎是肉眼可见。
莫说是薛宝钗这样眼明心亮的女子,便换成是粗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