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,他还发现了这报纸的另一桩好处,那就是比帽檐更能挡住别人的窥探,看起来还没有大檐帽那么可疑。
沉浸在揣摩报纸背后,那些暗藏的朝堂党争倾轧之中,时间便过的飞快,直到那车夫不耐烦的嘟囔声,打断了薛蝌思路,他才发现已经足足等了将近三刻钟。
这么久还没出来,总不能再继续等下去吧?
薛蝌犹豫了一下,便吩咐车夫在此等候,自己装作是要雇车的客人,低调的走近了车厂。
刚进门十几步,就有伙计迎上来热气招呼。
薛蝌一边拿临时编好的词儿搪塞,一边偷眼四处打量。
等到确认车厂里并没有那老徐和那辆人力车的踪影,又发现车厂还有个后门时,他顿时顾不得再装什么客人了,摸出块散碎银子丢给那伙计,指着后门问:“先前我看到有辆不一样颜色的人力车进来,是不是又从后门走了?”
“不一样颜色的人力车?”
那伙计得了赏钱喜不自禁,忙不迭拢进袖筒里,陪笑道:“小的方才没在这儿守着——您老稍安勿躁,我这就给您打听去!”
说完,便小跑着去找旁人印证。
不多时他折回来确定道:“是有辆外来的人力车,进门说是走错了,赔了几句不是,就急急忙忙从后门借道走了。”
“当时就走了?”
“反正听说是没怎么停。”
大意了!
听到这里,薛蟠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漏了行迹,当下愧悔的一顿足,有些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跟堂姐交代——昨儿把这差事交给自己时,堂姐千叮咛万嘱咐,说是宁可跟丢了,也尽量不要打草惊蛇。
自己当时答应的好好的,谁成想……
主要也是没能预料到,一个送信的车夫会如此警惕——不是说那林姑娘不是无依无靠吗?她又是从哪儿找的这等人?
锤头丧气出了车厂,就见自己雇来的车夫,正拉着几个路人口沫横飞的推销报纸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