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哲放下密报,正色道:“据闻,西夷之中真正掌控格物致知道理的,也多是皓首穷经的学究,而不是那些身份低微的匠人——格物致知这四个字出自《太学》,本就是我儒家首倡,若这工业革新的大潮浩浩难当,也理应是在我等读书人独占鳌头!”
贺体仁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,一时也不禁有些意动。
电报机的发明,委实有些超出了他们的预想,在中下层儒生当中造成的震撼就更大了,一些不明所以的,甚至将之当成了仙人之法。
再加上先前的铁甲舰、喷火车,一时难免有‘狮儿难与争锋’之感。
若依王哲的法子,将这工学纳入儒生体系当中,或许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。
当然了,事先肯定要将焦顺这个‘狮儿’除掉才行。
王哲见他如此,忙又趁热打铁道:“眼下还不到摘桃子的时候,但咱们可以先找一批心志坚定,又在这上面有所涉猎的年轻人暗中培养,若果有所成,再伺机而动不迟。”
“可这样……”
徐辅仁这时忍不住质疑:“等到学有所成之后,这些人还能算是儒生么?”
王哲沉默片刻,又断然道:“或可称新儒。”
“新儒?那你让天下儒生如何自处?难道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
贺体仁及时制止了两人的争辩,一锤定音道:“若事情还有转圜,也未必就要如此——但咱们总得留个后手,以防工学势大难制。”
见他并未彻底倒向王哲,徐辅仁也便没有争论。
多个备案总是好的,虽然他极不情愿看到什么新儒、旧儒的派系之争,但那好歹也还打着儒学的名号不是?总比儒学被彻底排挤要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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