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是有几分窃喜的,毕竟他现在这个状况,真要是守孝三年,到时候还能不能重新起复可就不好说了。
而被夺情的话,他至少还能保住眼下的官位。
不想正暗自庆幸呢,就听那传旨的太监宣布,造谣中伤太祖、世宗一案,他虽是受人蒙蔽,并不曾参与造谣传谣,但毕竟有失察之罪,再加上声名狼藉私德有亏,着令贬官工学。
虽然圣职上说具体职位待定,但用屁股想也知道,既沾上了贬官二字,那他到了工学最多也就是从七品或者八品的待遇。
这对于任何一个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,都算是极大的羞辱,对于曾在翰林院镀金多年的梅广颜而言,那就更是不可承受的奇耻大辱了!
以至于在听完旨意宣读之后,梅广颜心中头一个念头就是:毋宁死,也绝不受此羞辱!
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现如今声名狼藉的现状,真要是抗旨而死,只怕非但得不到大众的同情,反而还会沦为更大的笑柄。
再者,母亲刚刚故去,自己若再死了,这一家子孤儿寡母又该去仰仗谁?
这一想,抗旨不尊的勇气登时锐减大半。
因此那传旨的小太监略略催了一句,他就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跪倒谢恩了,等再清醒过来时,那小太监早已经回宫缴旨去了。
于是他便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,一个多时辰都没半句言语,比之死人也只多了道呼吸而已。
若在平常梅夫人早该上前宽慰开解了。
但她听完那旨意,立刻就想到了婆婆故去当晚,在灵堂里发生的龌龊交易吗——倘若老爷去了那焦顺手底下做事,却叫她如何自处?
心乱如麻之下,自然也便顾不得宽慰丈夫,只捧着心肝在里间惶惶不可终日。
眼见得夫妻两个正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无法自拔,院子里突然就传来了梅宝森大呼小叫:“爹、爹?听说您被夺情了?!”
梅广颜下意识皱起眉头,抬头往外看去,就见儿子兴冲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