唏嘘道:“我听说他最近排演了一出什么‘样板戏’,竟就又得了皇帝的青睐,上午特意去工部捧场不说,还当众赏下一件飞鱼服呢!”
“塾师们因此都说是世风日下、乾坤倒悬,正直之士满腹才学不得伸张,反让幸进小人仗着奇巧淫技窃据了大雅之堂。”
听他话里依旧有轻视焦顺的意思,且对那些腐儒的抱怨颇为认同,李纨不由得坐正了身形,板起脸来认真道:“我让你读书是为了明理,却不是要把自己框起来,做别人的提线木偶应声虫——须知便是师长,有些话也不能偏听偏信!”
“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,可早年间太祖爷起势时,身边游街正经读书人?便咱们家祖上,都在工坊里做过小管事,论出身未必就强过那焦顺!”
“建国之初,就连六部尚书之流,都有一多半不是正经读书人出身,也没见太祖一朝就纲常沦丧天下大乱。”
“现如今读书人把持了朝堂,对焦顺这样的人百般打压,又贬斥他是凭借奇巧淫技媚上邀宠,明着说是提防奸佞幸进,暗地里还不是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子,让匠官们分润了权柄?”
“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语,你在学堂里附和几句也还罢了,却万不能把这些全都信以为真,更不能一味墨守成规丢了变通之道!”
听母亲说的郑重,贾兰也不敢再玩笑,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应了,又赔笑解释道:“母亲放心,我自小也见惯了那些表面上冠冕堂皇,暗地里蝇营狗苟的人,断不会受了蒙骗。”
顿了顿,又刻意缓和道:“再者说了,那焦顺眼见着平步青云,日后等儿子入仕的时候,说不定还要指着他提携呢,如何就敢小觑了他?”
这话本是玩笑,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堂堂国公府长孙,会需要焦顺来提携。
但无意之间,却让李纨找回了‘初心’。
是了,自己最早和焦顺接触时,想的就是给儿子铺路,后来忍辱负重也不无这方面的原因。
如今既然连儿子也存了